第十章

    不论七皇子沈瑢如何想,苏妙刚进门时,提出的这个“好法子”是当真有效果的。

    事后,寝室内连一片凌乱的床榻都还没能换好新的被褥,他便觉浑身都是挡不住的沉沉睡意,见状索性就都罢了,也没沐浴,只简单洗漱一番,便在外头罗汉榻上的躺了下去。

    这个时候,苏妙则已被魏总管,又如来时一样,亲自送了回去,一来,是没有正式体面身份的婢妾侍寝后,原本就没有与殿下同寝的资格,二来,则是两个人都知道,苏妙来时穿的那一身斗篷带珍珠衫,也只有这大半夜里还能盖得住,若在耽搁一夜,白天再这么原样回去,是个人都会发觉不对劲了。

    而等着魏总管送了人回来,蹑手蹑脚的进屋,便见榻上主子的呼吸浅淡,眼皮已合得紧紧。

    次日一早,沈瑢仍旧是按着自幼的习惯,天光刚亮,便自榻上睁开了眼睛。

    昨夜苏妙来时就已是夜深,之后又折腾半晌,这么一大早起来,算一算,其实只睡了不到两个时辰。

    但即便如此,沈瑢也惊讶的发现了,他并没有一夜难眠,勉强醒来后的昏沉疲惫,只一个多时辰的一觉,在他身上却像是安眠了一整晚一般,浑身上下,都是许久未有过的舒适满足。

    沈瑢的面色有些复杂,果然苏妙说得没错,春宵之后,便可得一夜好眠。

    不过彻底清醒之后,他便也同时察觉了自己身上处处都粘腻的不痛快,这自是昨夜那一场春宵的遗留。

    “备水,沐浴。”沈瑢自榻上起身,早膳都顾不得用,便对一旁的魏守缺开了口。

    魏总管对这吩咐也是早有预料了,应了一声,一盏茶功夫,就在隔间备好了热水。

    昨夜里闹得太晚,屋里也昏暗,没有留意太多,这会儿要沐浴,一脱中衣,一旁魏总管瞧见沈瑢的脊背,没反应过来,便是一声低呼。

    沈瑢闻声扭头,不必开口问,自个便也知道了,这是瞧见了昨夜里,被苏妙抓咬出来的伤痕。

    魏总管显然也反应过来了,瞧着主子并没有问罪的意思,就也立马一副极寻常的口气:“可要叫大夫瞧瞧?”

    叫大夫来瞧这种小伤?沈瑢还丢不起这个人,他的声音低沉:“等沐浴罢了,上些药就是。”

    说罢,又想起昨夜自己也失了分寸,他的力气,苏妙一身缎子似的嫩皮,只怕身上的伤要更重的多。

    这么想着,沈瑢顿了顿,便又皱眉补了一句:“伤药也给苏氏送一份去,再为她寻个稳妥的大夫把把脉。”

    在主子身上啃成这样,还记着给人送药看伤,这位苏姑娘还真是了不得……

    魏总管答应着,便又笑着殷勤了一句:“是,主子今儿个,可还要再召苏姑娘来伺候?”

    他原本是想讨巧的,可沈瑢听了之后,面色却反而沉了下去:“多事!”

    魏总管得了训斥,只慌的连连告罪,之后瞧着主子再无吩咐,便一面暗悔着告诫自个再不敢自作聪明,一面擦着汗去穿了鸳鸯馆的话。

    而瀛洲台外,苏妙见了七皇子特意给她送来的药膏与大夫,倒也很是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