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行得摇晃，厉无归被晏柳从睡梦中唤醒，听晏柳在他耳朵旁边小声埋怨。
“哪有像你这样的，说给我唱曲儿，曲儿还没唱几句，自己先睡了。”
梦里种种实在是太真实了，厉无归花了好些功夫，才将思绪从梦中抽离，茫茫的起身看向晏柳。
头很疼。
怎么会忽然梦见这些？
马车内点着味道清淡的熏香。晏柳见厉无归这种神色，以为他是做了什么不好的梦，便将香气轻轻往厉无归那边扇，皱眉问：“……永安，你没事吧？”
掺着甜味的香气十分提神，厉无归稍稍恍惚片刻，使劲抹了一把脸。
“没事，无须担心。”厉无归道：“这次不是噩梦。”
没有尸山血海，没有风餐露宿，反倒得了点年少时的安逸趣味，美好得令他不想醒来。
“嗯，只要不是噩梦就好。”
话虽这么说着，晏柳还是将信将疑地掀开车帘，温声喊来小六，顺便将马车里的小香炉递过去。
“把这里面的香倒掉，换成安神的。”
晏侍郎和厉主子是一家人，听谁的话都一样。晏柳刚吩咐完，小六便动作麻利地接过香炉，屁颠颠的跑去找云意欢要安神香了。
厉无归在旁边看得直笑，眉眼弯起来，恰好中和掉了他身上那股子戾气。
“别麻烦云大夫了。”厉无归笑着说，狗皮膏药似的一把抱住晏柳，将脸埋进晏柳毛茸茸的狐裘领子里，“阿柳就是我的安神香。”
晏柳被闹得有点脸红。
主要是他俩现在马车上，外面还跟着那么些仆从，但凡动静闹大一点，都会被听见。
“别闹了，马车这么大，你到那边坐去。”
被晏柳狠敲了一下，厉无归继续没脸没皮地磨蹭：“不去，你看你久病初愈，身体不好，入了春还冷的穿狐裘，我抱着你，能帮你暖暖。”
“……”
“厉无归，我不冷。”
“不，你冷，你怎么会不冷呢。”
“……我真的不冷，你这样抱着我，我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