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用树枝捅了捅烧起来的火焰,微微叹了口气,决心看在火折子的份上帮男人一把。

    捞出一个烧着的树杈防身,她缓缓踱步到男人的跟前,在他的跟前停了脚,慢慢蹲下来,她首先去看了男人的腿。

    她并无男女授受不亲的理念,只是觉得救人要紧,便徒手捏了捏男人的腿,果然在右腿膝盖处摸着一处异样,那块地方高高鼓起,骨头也有些歪了。

    男人痛地“嘶”了一声,李绣听见他的痛嗔,抬眼看他,这下看清了他的容貌。他大约二十岁左右,脸上不是灰就是土,看不清肤色,但是五官很好,也没什么形容词形容,反正鼻子是鼻子眼是眼,长的好看极了。

    李绣不是什么花痴,顶多看了他片刻,就移开了目光,说道:“我爹原来是个大夫,信得过我,我帮你治治腿,否则以后你绝对站不起来。”

    她其实并不会治这种程度的伤,只不过死马当成活马医,总比他以后坐轮椅好,但以他现在无家可归的处境,恐怕是坐不成轮椅,只能在街上爬着走,兴许有人看见他长的好能多给他几文钱。

    “信得过,有什么信不过。”男人笑了笑。

    不是苦笑,就是单纯地高兴地笑。李绣都佩服他,这种情况下还能笑的出来。

    得到男人的应允,李绣便操练起来,学着自己看过的样子,去找了两块笔直的木头,走到男人的身边,将男人的裤腿撩起来,摸着两边的腿骨头不一的位置,强行帮男人把骨头归位。

    男人咬着牙、拳头也攥地咯吱响,终于忍不住,叫出了声来。

    李绣听他叫得这么惨,都有点慌了,小心地问:“伤着你了?”

    虽然是疼,但男人还是咬着牙挤出一句话:“没事,我感觉你做的很对。”

    李绣点点头,把他的裤管放下来,将笔直的木头分放在男人的右腿上左右两侧,用自己刚刚解下来的腰带紧紧地缠在上面几圈捆紧了,大功告成。

    给男人绑好腿,李绣又坐到原来的位置,伸着手在火上取暖,也没再跟男人多说。毕竟有原文私奔沉塘的先例在,他们孤男寡女在一个山洞里,自然不宜吐露太多。

    谁知男人却先发问了:“你一个姑娘,怎的要离开家来这山洞里。”

    李绣听他说自己是“一个姑娘”,笑了笑说:“被婆家赶出来的。”

    男人“哦”了一声,沉默了一会,说:“那更不好,我只怕害了娘子。”

    李绣佯装着不在意说:“罢了,回去被打死,出了山洞被冻死,更会害了我。你就当没见过我,明天天亮咱们天各一方,谁也不认识谁。”

    夜深了,李绣缩在山洞角落,闭上眼睛入了眠,因为冷也因为害怕,所以她这觉睡得很轻。

    半夜的时候,她隐约感受到脚尖有动静,便惶恐地睁开眼睛,只见男人正往她的前面爬行,看样子方才是不小心碰到了她。

    察觉自己惊醒了人,男人又是不好意思地一笑,说:“我渴了。”

    李绣看着洞口处,原来是男人是想过去拿点雪解渴,她大方地说:“等着。”然后走到外面,随手抓了一把冰凉的雪,回到洞中十分粗暴地塞进了男人的嘴里。

    男人顿时被雪凉得张大了口,多含了一会才将雪水咽在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