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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铺床的扫地的,掌灯的做宵夜的,全都把手头的事情放下,奔出来慰问曲长负这个古代医学的奇迹。

    大家纷纷询问少爷在外面可受了累,是否还撑得住,要不要喝药饮汤,有没有冻着气着。

    曲长负夹在众人的一片关爱中回了房,等到被伺候着盥洗完毕,刚从宫里出来的曲萧也过来看大儿子了。

    他身上还穿着深色官服,襟口绣着卷云花纹,显然是并未来得及回房更衣,一国之相的威严犹存。

    曲萧挥了挥手,房间里的人无声退下,曲长负从手上的书卷上抬起目光,叫了声“父亲”。

    这对父子的气质有些像,都是生的清冷,但相比曲长负的凛冽淡漠,曲萧身上,更多的是隐藏在平和之后的深沉。

    他走到床前,将手放在曲长负的额头上试了试,脸上似是有些欣慰。

    “见你今日去了宫宴,还让我有些惊讶,看来这病是真的好些了。现下感觉如何,可还头疼吗?”

    曲萧的手心滚烫,曲长负微微偏头躲开,说道:“不疼,大概是近来吃的药有效,也没再发烧。”

    曲萧略颔首:“那就好。本想帮你推了兵部的差事,既然身子没有大碍,那就去转转罢。”

    他稍稍沉吟:“我过几日要外出办差,恐怕要走月余,照顾不到你。离开之前,我会帮你跟军营的人打声招呼。”

    曲长负道:“父亲费心了。”

    “为人父母,为子女费心,也是应当的。”

    曲萧道:“你自己注意身子比什么都强,庆昌那边我已经跟她说了不要扰你,别的事莫放在心上。”

    他眼看天色不早,说了这两句话,顺手将曲长负手中的书卷抽出来放到一边:

    “你也别再看书了,睡罢。我等你躺下就走。”

    曲长负躺下身,曲萧亲手给他掖了掖被子,吹息了旁边的灯烛,站起身来。

    “父亲。”黑暗中,曲长负忽然叫了他一声,“我病情有了好转,你可会觉得喜悦?”

    曲萧似是怔了一下,然后道:“你这孩子,总改不了胡思乱想的毛病。你是我最疼爱的儿子,父亲怎能不盼你身体康泰?”

    他轻轻点了点曲长负的额头,起身离开。

    曲萧走后,曲长负以为自己会难以入眠,但事实上他纵然满腹心思,体力也支持不住,躺在柔软的床铺上不过片刻,便已经沉沉睡去。

    过于疲惫的后果是,深眠中,梦境很快接踵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