证据确凿,富贵了百年的秦氏一族,终是繁华覆灭。

    朝堂之上,秦氏一家独大的局面,也即将走到尽头。

    夏朝生攥紧的拳头慢慢松开,安稳地坐在了马车里。

    他接过夏花递来的手炉,顺便瞥了一眼隐在人群中,神情变幻莫测的秦轩朗。

    一日前,他们赶到了骊山猎场。

    仓惶逃离上京的梁王,憔悴不堪,瞧见兵马就吓得肝胆俱裂,连龙袍都来不及披,由几个金吾卫护送着离开了王帐。

    “狄人怎么会打到这里来?”梁王不可置信地喃喃,“难道上京已经……”

    “陛下,是镇国侯!”气喘吁吁跑回来的金吾卫,高呼,“镇国侯来救驾了!”

    “夏荣山?”梁王的眼里猛地停下脚步,眼里重新汇聚起光,疾步回到王帐前,揪住金吾卫的头上的翎羽,“是镇国侯夏荣山吗?”

    回答他的是夏荣山沉稳的脚步声。

    “陛下!”

    梁王惊喜地扑过去:“好……好,当真是极好!”

    梁王知道,有镇国侯在,他已性命无忧。

    “夏卿,你回来就好!”梁王拍着夏荣山的肩膀,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与先前将夏荣山赶去换防时,判若两人。

    夏荣山也知趣地不提换防之事,只说自己在换防途中遇见了玄甲铁骑。

    “朕的九弟还活着?”好事一波接着一波,梁王忍不住哈哈大笑,“天不亡我大梁!”

    “陛下,有一事颇为蹊跷……”

    梁王心情好,不在意夏荣山的吞吞吐吐,手一挥:“但说无妨。”

    “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夏荣山低下头,敛去眼底的讥笑,沉声道,“陛下也知道,臣的儿子嫁入王府已经好些时日了……”

    梁王一听他提夏朝生,面色微变,耳边仿佛绕上来两只苍蝇,嗡嗡嗡,叫个没完。

    可惜梁王“但说无妨”的话已经放了出去,只能绷着一张脸,耐着性子听夏荣山说话。梁王甚至想好了,要是夏荣山再提让他那个宝贝儿子回侯府的话,就直接替穆如归和夏朝生做主,再下一封和离的诏书。

    让两府反目成仇固然重要,但梁王已经听够镇国侯的抱怨了。

    可是,令梁王诧异的是,镇国侯并没有提和离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