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我们重新梳理一下目前已有的信息。”

    米嘉莱又一次把白板一键清空,将两宗断指奸杀案和李济仁案,金若萱案以及绑架案的信息重新排布在白板上。涂大利小声问田小丰:“我就不明白每次米队都要把这些东西擦光了再重新写一遍是图啥········练字儿吗?”

    “重写一遍,写的过程也是思考的过程啊。”池梦舟捧着一杯咖啡瞪了他俩一眼。涂大利吐吐舌头,不说话了。田小丰看了涂大利一眼:“你还是安安生生听米队说话吧,别总是自作聪明了。”

    “已知:目前金若萱案和李济仁案被绑架案的死者杜俊主动认领,其中2·14金若萱案也有多项证据佐证了杜俊的认罪。那么我们姑且暂时认定,李济仁案和金若萱案系杜俊同一人所为。但7·11案和6·27案,第一两个案子都没有得到嫌疑人的指纹鞋印或dna等任何能够确认身份的东西。”

    “第二,我注意到7·11和6·27案中,两个死者都被砍去了十根手指,而金若萱案和李济仁案,一个被砍了两根,另一个被砍了四根。且李济仁案案不是□□案,金若萱案也没有用酸性腐蚀液体清洗尸体。所以我认为,前两宗案子和后两宗大概率不是同一人所为。”

    “这样会不会太草率了········”田小丰举手道。“万一,我是说万一,万一杜俊这几年突然换了口味,不想砍十根手指了,只想要好看的手指。不再只□□杀人,让他不高兴的人他也会杀,那不就·········”

    田小丰的声音越来越小,他底气不足的瞟了米嘉莱一眼,后者无奈地笑着看着他:“小丰,可以啊,从一个极端走向了另一个极端——不错,很严谨!”

    “不是跟你学的么······”田小丰咕哝道。米嘉莱大笑,摆摆手道:“倒也不必如此。我和小舟去查了杜俊在去年六月和七月份的行踪。巧的不能再巧的是,那两个月他恰好不在旬城。所以他没有作案时间。”

    “不在旬城?”韩汀和叶铎也吃了一惊,两个人不禁对视了一眼。涂大利说:“他一个瘸子········还挺能跑!不在旬城,那他去哪儿了?”

    “觅城。”米嘉莱举起手机给他们看自己在有关部门那里拍到的杜俊乘坐的车次信息。“我猜他也许是去觅城找铁宝了,或者以前在觅城混的时候的朋友。估计是借钱之类的事——他是六月十五号离开的旬城。六月十二号他在第三人民医院查出了肺癌晚期。”

    “所以,他不可能有前两起断指案的作案时间,因为那时候他正忙着在觅城——管它在觅城干嘛,反正是在觅城。”叶铎对这一番话进行了总结:“可以排除前两起案子里杜俊的作案嫌疑了。”

    “也有一种可能,他是去觅城复查的。”唐是从外头走进来道。“毕竟,不是所有人都能坦然接受自己得了肺癌。他去觅城复查,想着省会的大医院也许能好一些——李济仁的家属来了,在外面,我想她可能想问你点事。”

    最后一句话是看着米嘉莱说的。米嘉莱起身道:“李济仁的家属怎么先找到你那儿去了?稀奇~”

    “派出所和三院都给她和她妈打了电话让她们回来帮忙操办一下后事。毕竟是直系亲属。结果人回来了发现老爹的尸体还在我这儿,当然要来找我了。”

    唐是语气稀松平常的好像每天都有家属上门问他要尸体似的,听的米嘉莱叹为观止。她走到办公楼外的台阶上,看到一个穿着入时梳着大波浪卷发的风衣女子正站在台阶底下发呆。米嘉莱道:“你好,请问你是李济仁的家属吗?”

    女子忙转过身来望着她点了点头:“是!我是,我是他的女儿刘家妮。”

    米嘉莱让刘家妮进来说话。刘家妮的表情不太情愿,仿佛她日理万机,下一秒就要坐着火箭炮冲向宇宙,所以不愿在父亲的死上耽误一点时间:“我什么时候能把我生父下葬?”

    “这个要取决于您父亲的命案什么时候告破。”米嘉莱笑眯眯地说。“难道你不想知道究竟是谁害死了你父亲吗?”

    刘家妮的脸上这才露出了些许人味儿。她呆呆地望着米嘉莱背后的墙壁道:“所以他真的·······真的是非自然死亡啊·······”

    “不然呢,不然你以为他的尸体为什么会出现在刑警队法医实验室里?”米嘉莱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对这人的印象差了不少,忍不住多说一句:“恕我冒昧,刘女士,您这是多久没跟父亲联系了?”

    “从十五年前他和我妈妈离婚算起,这些年他来看我的次数,一只手都能数的清。”刘家妮冷冷道。“最后一次见他,应该是五年前我出国的时候。”

    米嘉莱早在李济仁的资料上了解过,李济仁婚姻失败,早年同妻子离婚后,妻子改嫁去了觅城。二人唯一的女儿被判给了前妻,跟着去了觅城。却不知原来这女儿后来还出国了。

    “你母亲是因为什么原因和你父亲离婚的?”米嘉莱忍不住问。“李医生是国家级专家医师,医术精湛。在全省有口皆碑的。为什么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