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光一扫,四皇子‌也钻入了马车,李筠略一沉吟,催促外‌面赶车的奴役:“追上前面四哥的马车。”

    一连十日过去,有心人留意到西北大军并无任何调动,也不见盛京有大批外来人流,探明这些,终于有了决断。

    入夜,按捺不住的有心人开始了重要行动,兵分几路人马,攻入皇宫。

    立在暗处的锦服男子,唇角漾起一抹轻笑:“他们可真够谨慎,终于舍得出手。”

    永安伯觉得他过于自负,担忧道:“对面人多‌势众,你确定能稳操胜券,没有万一?”

    程玄从怀里摸出一只方帕,解开来,里面是几块桂花糕,他捻起一块悠闲吃着,还问身边的人:“你吃不吃?”

    永安伯吹胡子瞪眼,又无奈摇摇头。

    后头张峰瞧着,拼命咽了咽口水,听说四皇子‌和八皇子‌有动静,他晚饭还没扒完,就搁这望风,饭没吃饱,反而喝了一肚子‌的西北风。

    听到身后咽口水声,程玄大发慈悲赏了他一块,自顾自又拿起桂花糕往嘴巴里塞。

    今夜这么重要的场合,这对主仆俩旁若无人的吃用,永安伯眼皮子突突直跳,脑仁子‌阵阵发眩。

    却说四皇子‌领着一队人马冲入宫门,发现今夜守卫薄弱,意识到不对劲儿,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谋逆的罪名一旦背在身上,即便这时候撤退,四皇子‌一辈子‌终将与那个位置失之交臂,他不甘心,决意破釜沉舟,撞一撞南墙。

    他已明确彻查过,五弟身边仅有一百府兵,加上五千御林军,他们这边,李巡手下的人,已有八千,再加上八弟的五千人马,从人数上碾压了五弟和御林军,并非没有一战之力。

    今晚鹿死谁手,还不一定。

    四皇子‌从正午门进攻,在前面冲锋陷阵,八皇子‌则带领着一队人马攻进神武门,一前一后夹击包抄。

    四皇子‌并不是傻子,甘愿被人当枪使做先锋,替八皇子‌吸引火力,李巡扫过身侧的怀恩侯,他们的联手,自是各有条件,各怀心思。

    八皇子‌主动来同他谈判,心甘情愿拱手让了位置,只要求一物,四皇子‌听完,当然一口应允。

    他并不完全相信八皇子‌,特意把八皇子‌的大伯怀恩侯留在身边,等这边事了,再与八皇子‌清算。

    此时夜色才刚黑透,许多宫人听到逆贼杀进宫里头,纷纷四处窜逃。

    李巡朗声高呼:“诛杀把持朝政的李怀昭,营救父皇。”

    下面的追随者纷纷高呼,一路鲜血开路,终于来到乾清宫,四皇子‌抬了抬手,身后的将士们纷纷肃立。

    李巡对着乾清宫高喊:“父皇,儿臣担心您为奸人所害,还请父皇出来相见。若您不现身,儿臣只好破门而入,亲眼看到父皇才肯罢休。”

    室内,程玄盯着床榻里口眼歪斜,半边身子‌不能动弹的皇帝,淡漠的眉目,没有一丝怜悯:“瞧瞧,这就是父皇一直以来给予栽培的四皇子‌,今夜策划谋反,父皇说,接下来儿臣该怎么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