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理完这边事宜,楚长宁定了定神,去见母亲福慧长公主。

    还没来到栖霞阁,半道上,一个侍女打扮的妙龄女子风风火火跑出来,拉着楚长宁的胳膊一顿掉眼泪:“都怪我,要是奴婢陪你一起去,县主就不会掉河里。”

    “擦擦,快擦擦。”楚长宁一脸嫌弃,让春盈先回:“夏竹,别把鼻涕眼泪抹我身上,回头扣你月钱。”

    唤夏竹的侍女从袖口取出一方帕子拭干眼泪,就听楚长宁说:“你身子不爽利,让你在家修养,再说我这不也没出事嘛!”

    夏竹平了平心神,亦步亦趋跟着清平县主往栖霞阁的方向走,仿佛县主是个瓷娃娃,生怕磕着碰着。

    “听下面的人说,县主将那个马奴打得半死不活,可他毕竟也是县主的救命恩人啊!”

    楚长宁知道她不懂里面的弯弯绕绕,于是掰开了讲:“我母亲是福慧长公主,外祖母是当朝太后,舅舅是皇帝,我生来尊贵,一个小小马奴从河里捞起本县主,有损名节清誉,若是重重赏赐,叫下人们瞧见了,你说会怎样?”

    夏竹想说其它人肯定也会对县主尽心尽力,可她下意识觉得别人都能想到的事,这么简单的道理,县主不会特意发问。

    她思索了下:“是怕底下有些心思不正的人,为了得到主子们的赏赐,冒着风险做出那等以下犯上之事。”

    更有甚者,为了达到某种目的,刻意设计损害主子的名声。

    想到这里,夏竹抽了一口冷气。

    前面是栖霞阁,远远瞧见楚长宁的看门婆子忙去通报。

    听说县主来了,长公主身边伺候的大丫鬟倚翠出来迎,福了福身子:“县主金安,长公主特意叫厨房备了县主喜欢的吃食,在里面等着。”

    越过描着一丛牡丹花的雕花屏风,内间的长公主将后背放在椅子里,身后的司琴捏着双肩。

    见到女儿,长公主抬手让侍女停下,起身将女儿上下打量一圈:“没磕到没伤到,回来的路上,我一颗心提到嗓子眼里,现在终于放回肚子里。”

    “没伤着,我都好。”楚长宁纳闷道:“阿娘,你不是说和阿爹一起去大伯父家,要过两天才回来?”

    长公主道:“下面的人来通报,我哪里还坐得住,火急火燎赶回来。正好碰到你在前堂处置那个马奴,我听倚翠说了,处理得极好,这样下面的人有什么歪心思,也要多顾忌自己受不受得住。”

    楚长宁小小恭维了下:“是阿娘教的好。”

    长公主愁容舒展,面上神情缓和几分,又肃了肃脸:“宁远侯府也太马虎太大意,家里办宴会,也不派人检查摆设建筑,这次有惊无险,要是我的心肝儿有个好歹,回头我让宁远侯府吃不了兜着走。”

    “阿娘,我怀疑这件事跟宁远侯府关系不大。你还记得,前几日到皇宫赴宴,回来时,林贵妃的侍女邀我们到钟粹宫品茶。”

    长公主点点头,就听楚长宁继续道:“到了钟粹宫,我听你们闲话家常,听了一会儿不耐烦,被宫女带到院子里透风,结果撞到了来请安的三皇子。阿娘,那天林贵妃都跟你说了什么?”

    元宵节刚过,一个附属小国的使团运送贡品进京,各种奇珍异宝叫人看得眼花缭乱,期间还有数十匹不可多得的宝驹,就是那一日她得了皇帝舅舅赏赐的流风。

    同样长公主也记忆尤深,肃了肃面色:“林贵妃的意思想要与我们公主府结亲,让你做三皇子妃,还承诺如果将来三皇子继任大统,便封你做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