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主、尚主,公主是主,驸马是臣,君君臣臣乃是礼法根本,绝没有颠三倒四的余地。且齐夫人和文昭不同——文昭自己便是宗室长辈,她若是真混不吝、真非要对隆升摆谱,皇帝纵然不乐意、不喜欢,也是不好明着说什么的。

    但齐夫人不是。

    就像大长公主所说,从二品的诰命夫人罢了。

    安顺对她不敬,只要御史不参奏,皇帝绝不会管,但她若敢失敬公主,只要被皇帝知道了,皇帝就绝不能容——这是天家的威严,是天子的面子。

    打金枝那样的故事,齐家比不起。

    李荣听到此时虽也觉得怪异了,但仍只觉得是别人家的家务,并不当真,故而只是笑笑,“大长公主自然明察秋毫。”

    “你别不信,齐家肯定还有其他事。”大长公主白了丈夫一眼,“我是个明事理的,从没在家里闹过这些,所以你不懂。”

    李荣听大长公主说自己明事理,暗中笑得打跌,只面上不好露出什么。

    “我跟你讲,别的事我不懂,但这个我懂——我也做了人家的婆婆了,齐夫人那个架势我还不知道么?他们这是要翻身、翻过头来拿捏安顺。但是你且想想,要翻身总得有个契机,这个契机不但让安顺觉得低人一头、也得让齐夫人觉得安顺决计不敢来闹。寻常家务事,哪里有这么大的作用?这其中必然有暗潮,必然有其他咱们不知道的大事。”

    李荣一怔,悚然一惊。

    不错,李荣再不通家务也能明白这个道理——安顺是公主,寻常能有什么家务让她从此不得不向婆婆低头?还让婆婆从此自觉高她一等?

    所以必然有其他更大的事儿左右了这对婆媳之间的局势。

    “而且我跟你说,我翻来翻去琢磨了许久,既然不是寻常家务,那肯定跟齐湛有关系——哎!怎么说呢?我也说不清,就是直觉!你想,齐夫人不过内宅妇人,能有什么通天的手段去闹腾‘大事’?而这婆媳之间的事,一半在婆媳,另一半就是在儿子。”大长公主说到这里也有些茫然——她是内宅老手,婆媳间的你来我往,她没有不懂的。但若说到外头的事,她便不擅长了,“而且我听说,安顺年前还突然去找了一次隆升……哎,我也不知道,但是所有事儿都奇怪,而且我总觉得这些事都是有关的。”

    “但你说齐湛能拿捏什么呢?安顺不理他是因为觉得他不如顾清穆,觉得自己被隆升比下去了。但齐湛……哎?这到底是什么呢?”

    大长公主虽然说得混乱,但李荣已然是醍醐灌顶一般——婆媳之事,李荣一点儿不懂,但说到别的,李荣就太懂了。

    李荣肃然起身,冲大长公主拱手道:“大长公主真乃活孔明!我心里有数了,大长公主放心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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