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双眼睛似水波涛,江河湖海藏匿其中,他笑眼对她,便能令人像怀抱住漫天星辰般,轻易醉心于其间。

    他的唇不紧不慢地游离在她耳边,极近的声音如鬼魅诱惑:“清清,一别多日,可想念我?”

    她不由自主地抖了一激灵,好似半月以来都未说出口的禁忌秘事,她把他有意埋在心上堆满许多杂物的角落,以为避开回想和触碰,不该有的情愫便会淡去。

    可如今他就在她眼前,近得能感受到他在耳边喷出的热气,她好想逃。

    “我要走……”她启开无助的唇瓣,想要推开面前那个比她高出一个头的男子。

    “嘘。”他将食指贴在她的唇上,握住她的右手腕,惋惜道,“看来清清不怎么想我,连一刻的温存都不愿给我。”

    他作出大受伤痛的表情,凝视她的眼眸,从里面贪婪地窃取她的小慌张:“可是清清,我却想你想得紧呢。”

    “你怎么不戴我送你的白玉簪呢?”他抚上她柔软的发梢,语气透着不明的压迫。

    她闭上眼逼自己不看他,躲开他的手,淡淡地吐出话来:“忘了……你别再壁咚我,我的车快好了。”

    他低低地笑起来,只够她一人听见:“清清为何不敢看我?”

    “那是因为……刚才被你带着有点晕了。”她牵强地道,觉得他握她手腕的力道松下了。

    “公主,公主!”

    路上的随从四处喊她,马车已经被推出来,车轮上留下一道深深的黄泥印子。

    “清清,只能期待下一次见面了。”明月可惜地说道,彻底放开了她。

    柏清清急忙侧身,从巷子里小跑了出来,不敢回头看暗中那个可怕的男人。此人必是来克她的,她气哼哼地在心里骂了一句。

    “我来了!”

    那几个随从看她出来的地方,疑惑就推马车的小空当,公主怎么走了这么远?

    “上车吧,我没事。”她拍拍裙边,跨上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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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明星稀,乌鹊啼叫。

    时辰不晚,而永宁巷却在沉沉的黑夜中,寂静得像一滩发烂发臭的污水,无人问津。

    一个矮个子驼背的黑影通向幽深的巷子里,她推开左数第五间屋子那发霉的木门。

    屋里只留一个老头,云念还未回来,他听到了进来的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