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隆对令妃这一胎很是重视。不仅给了令妃一大堆的特许,免了请安,无需行礼,还让专给帝后调理身子的徐医正亲来看顾她这一胎。

    除此之外,还有如水般的赏赐源源不断地送往延禧宫,尽是寓意良好的珍贵之物,以及有价无市的珍稀药材。

    明玉看得眼睛发亮,像个小大人似的像模像样地感慨道:“皇上原来还挺贴心的呀。”

    大宫女采莲笑道:“那也得看是谁。像我们娘娘,那是皇上心尖尖上的人,皇上当然是在意得不得了。换了其他人,那就未必了。”

    采兰意有所指:“同样怀有皇嗣,可不是谁都能像我们娘娘似的,能让皇上如此上心。”

    咦,宫里还有其他娘娘也要有小宝宝了吗?她从来没听皇上姑夫提起过呢。明玉好奇地想问采兰,却被赵嬷嬷重重的咳嗽打断了:“采莲,采兰,又在躲懒了?娘娘午睡快醒,还不快进去伺候着?”

    采莲、采兰连忙收了嬉笑之态,赶紧前去寝殿侍奉主子了。

    这个时候福康安摆着鸭子步来缠着明玉玩,很快两人就笑闹成了一团。明玉的好奇之心,这就烟消云散啦。

    其实,同样怀有身孕的那位娘娘,不是旁人,就是翊坤宫的继后。

    论日子,继后的肚子比起令妃还要大上两月,只是爆出有孕的时间,却还要迟上几天。继后是等怀胎满了四个月,胎坐稳了之后,才允了太医放出的消息。

    理由当然是有的,什么“臣妾小日子不大准,迟了也没往别处想”,什么“臣妾宫务繁忙,身体虽有些许不适,不过想着暂不宣太医也是无碍”,等等之类的。

    不过大家都心知肚明,继后此举,是防着旁人的暗害呢。这原本也是无可厚非,可乾隆想着令妃怀孕后对他越发地柔情似水、全盘依赖,继后却是连这等大事都瞒着他,连他都信不过。对比下来,乾隆的心里就很是不爽了。

    于是,心偏了大半边的乾隆,并不常去翊坤宫探望继后。

    随着月份越来越大,继后的身子愈加沉重,再加上要掌管六宫事务,很是辛苦。

    容喜心疼主子,忍不住抱怨道:“同样是身怀皇嗣,皇上免了令妃娘娘这个那个一大堆的规矩。皇后娘娘您却还要做这么多的事情,都快七个月了,还是不得空闲。”

    然而容喜的关心,得来的却是继后冷冷的一瞥:“你是听了谁的蛊惑,来劝说本宫将宫权分出去?”

    容喜大骇,连忙跪下拼命磕头表忠心:“皇后娘娘,奴才对您的忠心天地可表,绝无二意!奴才是关心您的凤体,还请您以自身安康为重!”

    继后见容喜神色不似作伪,叫了她起来:“本宫心里有数,以后少给本宫瞎出主意。”

    容喜谢恩起身,犹豫再三,还是说道:“皇后娘娘,您不如暂停了每日娘娘们的问安?如此,您无需每日早起,也可略轻松些。”

    继后断然拒绝:“不行,本宫身为皇后,六宫之主,每日接受妃嫔们的问安,这是规矩。”

    规矩,也不外乎特殊情况啊。容喜暗暗叹气,心知劝不动继后。她其实也清楚,继后是从侧福晋做起,历经二十来年,从妃、贵妃、皇贵妃一步步爬到的皇后之位,对这好不容易坐上的凤座极为看重,对宫妃们每日在她跟前“立规矩”十分地享受。

    想让继后免了问安,实是难之又难。

    继后擦了擦额上的汗,淡淡说道:“容喜,把你那些无谓的担忧都收起来,平白地给本宫添晦气。本宫这都第三胎了,哪跟令妃似的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