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念回尚药局去开方子去了,冯玄畅坐在官家跟前守着。

    官家服了药足足睡到亥时才起身,见他侍立在跟前,唤他。

    他近前来,应和着,“臣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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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er>。”言罢给官家垫上软枕,半坐在榻前给官家捏腿。

    官家有些晕乎乎的,“这屋里真香,熏的头疼,叫她们把花都撤了吧。”

    他唱喏,叫人进来把花搬走,问官家,“您传膳吗?”

    官家恹恹的,“没太有胃口,叫莲弋夫人过来陪寡人说说话吧。”

    他有些为难,“沈御医说了,官家的病要静养,今儿不唤莲弋夫人了吧?臣给您去叫皇后,来给您说说体己话。”

    官家惆怅半天,“皇后这半年来也不知过得如何,上次祈福后,就再没跟她见过。她同寡人是少年夫妻,若不是为着太子,也不会同寡人闹的这样僵持,寡人知道她不让废太子有她的考量,眼下太子还在,其他的亲王多少收敛些,不至于为了皇位互相谋算,可太子是个扶不起的阿斗,寡人对他一忍再忍,多次告诫他作为储君不可向臣子们低三下四卑躬讨好,为君之道便是用人之道,他不明白,若对他再继续纵容下去,那寡人就是千古罪人。皇后多少对寡人是有怨言的,也罢,怨就怨吧,今儿谁也不传诏了,厂臣你陪着寡人说说话吧。”

    他应是,絮絮叨叨的给官家讲诗书,说风土人情。

    允淑从掌执文书殿下值刚回来,整个监栏院黑灯瞎火的。她怅然,心道大监大人还没回呢?

    这些日子两人一直都在一起,近乎形影不离了,搁以往大监大人就是有事回不来,廷牧也会来给她知应一声,告诉她大监做什么去了,用不着等。可今儿居然连廷牧的影子也没见着,她有些稀奇。

    寻不着人,她自挎了食盒去屋里用饭。

    双喜特准时来找她,进了门闻到香味儿,就又跟着吃了两筷箸,边夸着菜色好吃,边问允淑,“今天尚药局的沈御医去尚仪署给女司们例请平安脉,你怎么没过去?是这边没递信儿过来么?”

    允淑点个头,“嗯,没人过来递话儿。”

    双喜打个哈欠,“那真是可惜了,唉,”她叹气,“你不知道今儿那场面,那阵仗,沈御医诊出青寰的肺子不好,崔姑姑怕她给上殿过了病气,请她出宫去修养,她倒是和崔姑姑争执起来,惹了姑姑大不痛快,最后是被拖走的。”

    允淑约莫猜到,这是大监大人着沈御医这样安排的,便问双喜,“她真的是肺子不好么?”

    双喜嗯声,“那还有假?我每月来那事儿,总是腹痛难忍的,沈御医只给我切了脉,就开了调理的方子,他真是神医。”

    双喜自然是信实的,凡事临到自己身上灵验了,便打心眼里就信奉起来。

    人不都这样么?总认为自己觉得好的,别人定然也觉得好。

    允淑若不是早就知道冯玄畅动了除掉青寰的心思,她保管对双喜的话儿也信很实。

    “可怜见的,她怎么会这么倒霉,偏偏肺气就正赶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