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德帝赐给楚元见的宅子不仅小,而且偏,距离长公主的府邸远。魏云落躺在马车里,本来不困的,摇晃的马车像吊着的床,晃晃悠悠的,她的身体放松下来,神识渐渐抽离。

    迷糊中,一阵声嘶力竭的嚎啕哭声忽地传入耳中。

    “孩子,我的孩子......”

    魏云落惊了下,蓦的睁开眼睛,正好与奶娘的眼睛对个正着,倒把奶娘吓了一跳,慌忙搂住她的脑袋。

    “吓着了吧?”

    小姑娘生得弱,又娇贵,受不得丁点刺激惊吓。平日在公主府里,跟前伺?候的丫头奴婢说话做事都是轻言细语轻手轻脚的,唯恐一惊一乍吓到她。

    魏云落无奈又好笑,她哪那么不中用?车外女子的哭声越来越清晰,听腔音像是三十左右的妇人,魏云落推开奶娘坐起来。

    “发生了何事?”

    两个丫头也是一头雾水,面面相觑后,靠窗最近的福禄掀开纱窗一角向外望。

    “大娘子,你坐我门口哭没用啊,趁现在天色还早,拐子还没走远,赶紧地去报官吧。”

    “现在的官府,凭你天大的急事,不给银子就不给办事,指望他们找人,还不如指望拐子有良心。”

    “你们说这些拐子,怎么就那么可恨?青天白日的,就敢当街拐人,也没有人治治他们。”

    “官府不管,咱们老百姓有什么办法?听说上个月,在这街上也丢了个女娃娃。”

    “多大了?”

    “七八岁吧。”

    “跟这大娘子的闺女差不多呢。”

    ......

    沿街的铺子门口,一群路人围着个哭天抢地的妇人议论纷纷。

    福禄凝神听了片刻,拉上帘子,告诉车里的三人:“像是谁家的孩子丢了,家人坐那哭呢。”

    “怎么丢的?”福寿追问。

    “在这街上被拐子拐走了。”

    “这些拐子真可恨。”福寿愤愤不平地说,“人家爹娘好容易养活个孩子,他们享现成,偷偷摸摸地把人家孩子拐走了,真是作孽。官府捉到他们,就应该把他们扒皮抽筋,看他们以后还敢不敢造孽,祸害人家孩子了。”

    外面妇人的哭声犹在继续,悲痛绝望,听来令人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