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牧森的计划在有条不紊的展开中,所喜的是,萧平云是个很拎得清是非并且重视承诺的人,林牧森要什么,他便能安排什么。

    即使是凌晨四点,把据点拢共的一百一十八人拖出被窝,拎到岩洞之外列队这种变态要求,他也完成得很出色。

    林牧森咬下硬邦邦的变异兽腿肉,看着那些不耐烦的男人们,未开太阳的荒漠温度低到可怕,他们裹着大衣依然只能冻得上蹿下跳,林牧森一个个将他们塌肩缩头的模样扫过去,嘶了声。

    萧平云站在一旁,倒是长身玉立,好像风都从他身上绕过,让他感受不到一丝的凉意:“要改造这帮人,会很头疼。”

    林牧森道:“你之前试过?”

    萧平云道:“我能让他们服气,对我忠心耿耿已经很不容易了,大家都是有脾气的人,你不给他们一个理由,他们凭什么任你改造?”

    之前萧平云是靠刀口舔血,为兄弟两肋插刀的义气降伏了这帮人,但若要磨去他们的棱角,把他们规整成一个军队,就没有这样容易了,如他所说,必须得有个理由,一个让他们顺从的理由。

    林牧森咽下了最后一口腿肉,跳了起来,道:“各位,我有话要讲。”

    那些原本嘴里满口抱怨,搓着手的男人都看了过来,虽然仍旧横七竖八地站着,但林牧森好歹吸引了他们的主意。

    林牧森拍了拍手,道:“昨天我在这打的那一架,帅吧?”

    她眉头一扬,似乎有炫耀之意,但底下没有人吭声,只悄悄地交换着神色,帅吗?他们大多数没有亲眼看到场景,但知道林牧森一个人挑了五个哨兵,有相当恐怖的实力。

    他们不明白林牧森为何会突然问出这个问题,只是被冷风吹得不耐烦,都嚷嚷道:“有什么话就直说,冻死老子了。”

    “你们想拥有我的实力吗?”

    林牧森此话一出,就将那些碎碎的不满之声压了下去。

    她接着道,“长期以来,你们都被星盗打压,吃变异兽肉,睡岩洞,玩星盗玩剩的女人,就算是挣来的钱,也要被分走大半,再拿剩下的那些去买星盗的武器。可以说,你们生来,就是要被星盗吸血吃肉的。而你们的命运,就是被星盗嗫骨食肉后,吐成渣滓,埋在荒野之中。”

    “对于这样的命运,你们甘心吗?”

    林牧森的声音被风卷过来,带着冰凉的透彻,甘心?没有人会甘心的,他们和那些妇孺懦夫不一样,握过枪,杀过人,知道主宰他人命运的乐趣,自然,不会心甘情愿地受人欺凌。

    但是,有用吗?他们所拥有的一切,都是星盗从指缝漏出施舍给他们的,他们根本无力和星盗反抗。

    林牧森一扫他们,就知道那些心思,道:“命运向来是你越低头,欺负你欺得越狠,索性不服输干一架,反而能被你收拾得服服贴贴。就比如说,在我动手之前,有谁能想到我,一个姑娘,能挑五个哨兵?如果你们亲眼看到过那个场景,你们就会知道,所谓的战无不胜,不过是人为捏造的神话,与罗生,与星盗基地,与强加在你们身上的命运一样,都是假的。”

    “罗生编造这些神话,是希望你们烂如蝼蚁,彻底扼杀你们反抗的决心,如果你们真的上当,不去反抗,你们将会失去的不仅是优渥的生存环境,还有作为人的权利。凭什么你们的命运要被他们摆布?凭什么他们杀你你们不能还手?凭什么你们得跪在他们面前,像是条狗?”林牧森道,“你们明明可以将他们取而代之!”

    没有人敢应声,他们看着林牧森,觉得在看一个荒诞的五光十色的梦境。

    就在这各怀心思的沉默中,萧平云道:“是的,我们可以将他们取而代之!”

    或许对于那些男人来说,他们缺的也正是一个人站出来跟他们说,这个梦只是看上去很玄幻,但其实是有成为现实的可能的,因此萧平云一扬声,他们便此起彼伏地应和着,像是层层叠叠的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