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瀚文学>仙侠>许你两世不相负 > 第二百七十四章 时过千年,夜灵重现
    季暖醒来便从木然口中得知了今日发生的所有事,她知道自己不能再躲了,宋忘尘已经和江雨碰了面,二人必定会战到你死我活才肯罢手,她要去阻止他们父子二人自相残杀,她虽不知他们身在何处,但走出去总比干等着要强,于是便不由分说的往门外冲,唐肆言拗不过她,只好搀扶着她走出来了。

    “师妹、”程筱柔轻唤了一声后,眸中的清泪便止不住的往外涌,她是真没想到,是季暖将自己的双眼换给了师兄,师兄才得以复明。

    只是季暖为何就不能留下,非要藏起来独自承担这一切,苦了自己又伤了师兄的心,但此时询问只会加剧她的痛苦,程筱柔能做的,也只是给她一个安抚的拥抱。

    季暖忧心忡忡,忙将她推开急切问道:“师姐、忘尘呢?”

    程筱柔这才想起师兄进入了魔画一事,忙将乾坤画从袖中取出,递到了季暖手中道:“师兄与血魔应该是进入了这幅画里,只是不知为何,我四处都摸索遍了也无法走进去,你可有法子?”

    季暖攥着乾坤画不停的摇头,她其实并不知道该如何进出乾坤画,千年前她根本来不及询问凌承,如今她第一次进入乾坤画是被它自行吸入的,顺着问情才得以走出,而第二次是被江雨给收进去的,怎么出来的她自己也不清楚。

    她心急如焚,急到她手心冒汗浑身颤栗时,蒙眼的轻纱再次染上了两朵斑斓的红。

    唐肆言是真的很心疼她,他急忙将她按到桌边坐下,沉声劝慰道:“你别急啊!我们先打开,打开才能想到办法不是吗?”

    “对!打开,得打开!”季暖着急忙慌的将乾坤画摊开,两手胡乱摸索了许久,那画却并未有任何反应,她急到双手不断的捶打着画身,泣声大喊道:“宋忘尘你出来,你出来呀……”

    宋忘尘此时正与江雨杀得不死不休,耳畔突然传来季暖急切的呼唤声,他急急环顾四周,寻找着那个让自己朝思暮想的倩影。

    江雨掌中之剑已经逼近了宋忘尘的胸口处,他察觉到危险时便疾转后移,却还是因躲闪不及被对方一剑刺入了右胸处,与此同时,掌中诛邪也已经刺入了对方的腹中,两剑相继抽离时,鲜血瞬间喷洒而出,澄澈的冰湖之上徒然多出了两道刺目的红。

    二人依旧互不相让,又同时运起灵力对上了一掌,强悍的内力将他二人双双击飞了出去,落地时均是后退了好几步才勉强用剑支撑着立稳脚跟,当口中的鲜血同时喷涌而出时,二人已是两败俱伤之态,但宋忘尘眼中的狠恶却是丝毫未减,今日这一战他们之间注定只能有一人活。

    江雨狠狠拭去嘴角的血迹,赤红的瞳孔里布上了一层薄雾,他悲凄一笑,想不到自己恨了凌承一千多年,刚才刺下那一剑时还是心软了,若不是因此,宋忘尘也没有机会能反伤到他,但此后他不会再手下留情,因为漫儿还在等着自己。

    四目相对间,他二人均是眸色狠厉如刃,手中之剑早已再次横举,正欲战到你死我活之时,冰湖突然剧烈晃动了起来,并以光速震裂,三尺之厚的冰面逐渐坍塌消融,二人急忙往两个相反的方向飞离,落地回眸时,湖面已没了寒冰,余下清澈如镜的湖面闪烁着粼粼波光。

    清波碧水中突现一个巨大的漩涡,二人均是目不斜视的盯着此处,心中疑惑的同时又莫名有些紧张。

    清瘦的红色身影自漩涡中缓缓上升至二人眼中,她双眸微阖,浓密的长睫上挂着玲珑剔透的霜珠,白皙的小脸覆上了一层薄如蝉翼的雾花,纤长玉指从衣袂处半露垂下,赤足悬浮于湖泊之上,周身霜雾弥漫,迷朦中又透露着真切,恬静而又灵秀。

    宋忘尘首先想到的便是季暖,可话到口中,唤出来的却是“灵儿”,千年前发生的一切都在见到她的那一瞬间,全部在脑海中闪现,掌中诛邪徒然坠地,他双手扶头,痛苦到面色苍白,额间冷汗直冒。

    宋忘尘终是恢复了记忆,面前的女子是千年前自己心心念念的小灵儿夜灵,他自己就是那连爱人与孩子都护不住的废物凌承,而江雨便是凌承与夜灵的儿子,可在此之前,他一心都只想杀了血魔,杀了自己的儿子,自己究竟都干了些什么?

    与此同时,江雨也惊唤出一声“母亲!”温润如玉的面颊上笑意秧然,他还是刚出生时见过母亲一面,因为那时太小,记忆十分模糊,他不记得母亲的长相,却记得她着一袭红衣,即便重病卧床也照样灵气逼人。

    虽然他是立定于红衣女子的身后,看不清她的长相,心里却一直有个声音在告诉他,她是自己的生母,是自己此生最爱却又亏欠最多的母亲,想不到千年过后自己竟还有机会与母亲相见,叫他如何能不兴奋?

    ‘夜灵’闻声终是缓缓睁了眼,澄澈的双眸好似一汪清泉般明亮,樱唇轻勾间,脸上的梨窝浅浅隐现,她等了凌承好久好久,久到她都快要忘了他的容貌,饶是如此,她还是一眼便认出了他,因为她觉醒了,心也开始重新跳动了起来。

    回眸撇了眼殷切呼唤自己母亲的陌生男子,有些疑惑不解的摇头,随后又将眸光移回至宋忘尘俊逸绝尘的面颊上,她微微一笑,莲步轻移时湖面再次凝结出了冰阶,足尖先是轻点于冰阶之上,随后便是步伐轻快的奔向了宋忘尘。

    “凌承、相公!”她唤,娇柔的声音仿若炎炎夏日里涓涓细流的清泉般,让人一听便觉神心旷神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