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至少是进来了。

    茨木穿过走廊底下焚烧檀香的烟雾,躲进洗手间的木屏风后面,避开年轻男人的视线。

    “接下来怎么办?”茨木传递意念,迫切地问酒吞。

    “你不可能真进去,就算进去也不见得有什么发现。”酒吞如实告诉茨木,“本大爷看这里是个内外两间院子,外院的确是不大‘干净’,但所有东西都是从内院出来的。”

    “茶道教室也在外院,恐怕没人能进得去更里面。”茨木也发现了这点。

    茨木环顾一圈,好歹看见了一扇小窗朝着更里侧的院子。虽然隐隐绰绰看不真切,但茨木确信,内院的那座建筑是大门紧闭的。

    “茨木,你有没有想过,”酒吞忽然提点他道,“他们既然已经开了茶道教室作掩饰,还要找‘老师出差’这种借口闭门谢客,不觉得太生硬了么?”

    这的确不像是常态。

    茨木意识到,所有这些细节都暗示着里面的人最近在筹备什么,并且回避着一切可能的干扰。

    眼前突然一阵眩晕,茨木险些一个趔趄跌倒下去。

    酒吞急忙稳住茨木的身体,却对他说道:“是你的断魄。它这会儿很不稳定。”

    茨木下意识地扭过头,盯着刚才发现的小窗,忽然想起了什么。

    他打开了手机的指南针,试着梳理这座小院的布局。

    院子是正南正北向、在东南角开门的催旺局,进门的地方夹道布置着两条狭长的枯山水。茨木此刻身处的这间用来借给外人的洗手间,则被安置在最不起眼的西南角,这里除了改善气味的焚香之外几乎没有别的布置。

    然而正因这个方位所在,从它的小窗看进去,视线穿过内院前庭正朝东北。

    “茨木,你不觉得那头的气不大对劲么?”酒吞也第一时间发现了茨木的发现——紧闭的门可以挡住普通人的视线,但寻常的木门哪能拦住穿墙而过的阴煞之气。

    茨木忽然头晕得厉害。

    “……挚友,我们先出去!”

    年轻男人好不容易送走了这位不恭不敬的嬉皮士,暗暗抒了口气。

    他也只是这里的普通员工,老板让他别放生人进正厅,更不许客户和学员擅自闯进内院,他一一照做罢了。

    他大概不会知道,刚送走的那位“大神”此时转过了一个街角,脱了外套,摘了垫肩和垫背,正躲在院墙后方的树丛下,从那只夸张的铆钉背包里掏出工具卸下脸上厚重的伪装。

    茨木在装扮底下穿着一件墨绿色的帽衫,摘掉假发之后,他把自己彻底藏进了和树林一样的颜色。

    意识深处的声音引导着他扒开树丛快步穿行,酒吞的虚影罩在他背上,挡住院墙上装着那些款式陈旧的监控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