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摆满棉花盆栽的客厅，宋续跟着孟暀来到狭窄的卧室。
一桌一椅一床而已。
神仙居住环境这么恶劣吗？宋续蹙起眉头，看着孟暀找出被褥，在单人床侧打起地铺，终于开口：“我还是回凤台小区吧，初次见面就让你打地铺，不太合适。”
何况对方还是债主。
孟暀利落地收拾好，把人拎到洗手间。
“白色那只牙刷是你的。每个月我都会换新的，这支，昨天刚换的。”
宋续一脸懵。
孟暀由他出神，自己洗漱完毕，回到卧室。爬上床，才对他说：“要睡地铺的，是你。”
宋续：“……”
债主就了不起吗？都是非人界来的，他也算半个客人好不好？凭什么要乖乖睡地铺，信不信他连夜回豪宅逍遥快活？
“请那位扭捏的小冥王自觉一些，对我们的债务关系明确一些。”
孟暀冷冷的声音响起。
偏偏激起宋续的逆反心理，小冥王转头就直奔大门。
“我会向孟婆告状的。”卧室又传来声音。这回，语气里少了强硬，多了丝丝委屈。
告就告，难道孟婆会向着你？
宋续握住门把手，脚悬在门槛上方，就是落不下去。
这句话，似乎也很熟悉呢。
算了，为了冥界与天界的友好。
鬼使神差地收回脚。轻轻关上门，一言不发回到卧室，赌气似的钻进地上的被窝，紧紧裹住，粽子一样。
然后他就听见身旁一声长长的叹息。
心忽然就软了，连紧紧攥住被子的手也放松了。
这位小神仙，好像真的很孤独。
神鬼都是不需要睡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