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慎。”
“姐。”
两人的声音同时在话筒里响起，又不约而同沉默两秒，许慎率先开了口：“姐，你要是想见小堇，明天我就回学校了，我跟他说一声，你过来接他吧。爸的病我知道了，我会去看的，碰不碰面就不一定了。”
咔一声轻响，把手被人从里面拉下，门缝慢慢拉开了，余临已经换了一身家居长衫和休闲裤，看样子刚刚洗完脸，白净的脸上还带着未干的水珠，目光从他手里捏着的钥匙上划过，顿了顿，落在他的脸上。
许慎迅速收了刚刚挂断电话的手机。“吵到你了？”
“……没有。睡不着，洗了个澡。”
余临退开几步，门缝被拉大，他犹疑道：“……你怎么了？”
许慎愣了愣，对着旁边的玻璃窗这才猛然发现，自己嘴角正拉直紧绷，眼神狠厉，透着一股子死气沉沉的味道。这个样子，谁看谁心慌。
他以为他很冷静了，原来也不过是他以为。
许慎伸手揉了揉脸，仿佛这个动作就能将他身上覆盖的冰冷的寒雪味揉散，“没事。打了个电话，心情不太好。”
他扬起一个笑脸，又恢复了平日里嘻嘻哈哈的样子，一脚踏进了暖气充足的房间里，就像从冰天雪地踩进春回大地一样，情绪收放自如：“我还没按铃你怎么就开门了？守着我回来呢？”
余临靠在餐桌边，看着他拖鞋脱衣服的娴熟姿态，无言两秒：“……想多了，你声音很大。还有——这是我家的钥匙。”
许慎扬了扬手里的钥匙串：“你说这个啊？我知道啊。”
他理所当然道：“这不怕你睡着了打扰你吗，你要是没开门我就拿了钥匙准备自己进来的，你家钥匙不是有两把吗？你放心，这把我会好好替你保管，绝对不会丢。”
余临：“……你还要留着？”
“当然，”许慎丝毫不见心虚，语重心长地叹了口气，走到客厅茶几边给自己倒了杯水，“你这身娇体弱的劲儿，万一哪天又自己在家晕倒了怎么办？我踹门啊？我没有问题，怕的是门要是踹坏了谁赔？”
余临在意着在门口时听见的几句模糊的争纷，顺口接了句：“你踹的，当然该你赔。”
许慎喝了口水，还没咽下去就笑了，“我不赔，我有钥匙不用我干嘛踹门。不做这亏本生意。”
他一屁股坐在沙发上，靠着枕头舒服地长叹了口气，把手里的杯子放回茶几，从袋子里把手机捞出来，左右翻看了一下：“那师傅说他开机检查的时候你这手机卡了一下，跳到了相册里……还有我的照片。”
他这话说的特意委婉迂回地折中了一下，带了点试探的意思，也不知道自己存的什么想法，单纯就是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想看看余临的反应。
然而一听这话，余临好不容易恢复了一点血色的脸颊又有了回血倒流的趋势。他脱口而出：“……你看了？！”
许慎：“……没有。”
这倒是实话，是真的没有，可是余临的反应太奇怪了，问完这句话后一言不发地走过来，从他手里接过手机，这过程中面色不虞，明显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