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她还以为这小瞎子因为眼疾才性情孤僻,现在看来,大概是娘胎里带出来的……矫情。

    也好,不矫情她怎么能占这么个大便宜?

    怀璧望着那纸上的二百两银子,心中对本欲赶尽杀绝的苏晏生出了几分恻影之心。

    转念却又想起另一事:“你不是很穷吗?这二百两银子,哪里来的?”不穷也不会容忍自己搬进来了。

    苏晏微微一愣,反应过来,下意识摸了摸自己鼻子:“对啊,我很穷。这钱……借的。”

    “借的?”怀璧一怔:“你借钱送我?”

    苏晏自她突如其来的疑问中回过神,面上恢复如常淡静:“破财免灾,应该的。”

    “你说什么?!你给老子说清楚,谁是灾?!”怀璧声音一冷。

    “将军听岔了,我是说,做生意还得孝敬庙中香火,这些钱孝敬将军,是下官的荣幸。”

    ——破财免灾的另一种说法。

    怀璧却觉得十分顺耳。

    这还差不多!

    不过你爷爷我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等爷爷过一阵手头宽裕了,再还你……

    这借贷的利息。

    二百两银子还是不会还了,那毕竟是你自己说要送我的,既是送的,自然没有再还回去的道理。白纸黑字,爷爷不会让你为难,做那出尔反尔之人。

    反正料来他缺钱也不过是左近周转之虞,幽州第一豪族苏家怎么会当真缺钱?

    思忖间,怀璧潇洒在那纸笺上落下自己龙飞凤舞的名字。

    苏晏看着那字,轻轻皱了皱眉头。接过她才握过的那竿尚带着她手心余温的笔,在另一片空白处落下自己的名字。

    怀璧望着他那俊秀劲挺的字,再转而看看自己的狗爬,一瞬间有那么一丝丝汗颜。

    但这汗颜也就维持了惊鸿般的一瞬。

    嘁,让苏清河握剑看看,不削着自己就不错了!

    两人落款毕,苏晏又掏出自己的印鉴,落在两页纸笺的骑缝处。

    “将军来的匆忙,想是未带印鉴,就随意按个手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