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方重明喜欢在哪里召见臣子，但他叫我进宫的时候经常把见面地点定在他的寝宫。虽然说那里最安全，但渐渐地总有风言风语在后宫传来传去。
一二来去，弄得我像他的娈臣。
我明明是骠骑将军。是的，我在帮助方重明政变成功以后，理所当然的升职了。虽然离军事地位最高的大将军还差一步，但所有人都知道明帝更宠幸这个有从龙之功的年轻将军。
要问为什么，因为只有他可以在皇帝寝宫和明帝彻夜长谈。
妈蛋，这简直成了一个有毒的闭环。
“你不要老是在寝宫见我，我以后还要不要嫁人啊？这样下去我的名声都被你毁了！”我也不知道是第几次向皇帝抗议。
方重明拍拍身边的位置，我跟他一起坐在地上。
“你都嫁给老师了，怎么还想嫁别人！”方重明的身边有美酒，他在等我的时候，已经一个人喝了一会了。
“放屁！”我接过酒杯仰头喝了一口，我娘是当垆女，我的酒量是喝遍军营无敌手的存在，“白宗舆没跟你说吗，那是假结婚，假的懂不懂？”
“老师说，你们在曲州也结过一次。”
我楞了一下，然后用袖子抹掉唇边的酒渍，正色解释道：“那也是假的，临到婚礼卢晓婉突然失踪，那么多人盯着这婚不能不结，我穿了凤冠霞帔只跟他拜了天地，当晚我就出城去找卢晓婉了，可惜只找到一具尸首。不然你多了一个师母，我也不用去管他要死要活了。”
“你不爱老师吗？”方重明沉默了很久，突然问。
我皱了一下眉头：“干嘛问这晦气问题？”
“你们一路从真炆来北凉。”他才登基一年，自己似乎也不习惯说新的朝号，“多少人想离间你们，他文你武，短短几年就把控了半个朝廷，镇压了后梁的内乱，厉帝做梦都怕你们联手要拿他的皇位。”
“稀罕这位子？”我嗤笑了一下。
方重明没接我的话，继续说：“当我知道你是女人以后，曾想过你们该如何相爱，才能这样不离不弃！”
“停停停，越说越离谱了。”我实在听不下去，白眼他，“你到底想听到什么，我们很相爱，爱的要死要死，天哪，我太爱白宗舆了，嫁给他真是我这辈子最最荣幸的事情！我这么爱他，真的是一刻都离不开他。好了，明天我不帮你去打仗了，我要回家就伺候慧王，夫唱妇随相夫教子！你想听这些吗？满意了吗？”
“你你……你怎么？”方重明被我一段话堵得瞠目结舌，涨红了脸皮，灌了一口酒，才又开口，“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女人？”
“那女人该怎么样？”我反问他，“温柔如水，像你后宫的那些吗？”
方重明不说，他伸手去揭我脸上的面具，看着我的疤痕：“总不会叫人打一脸伤。”
我也用手去摸它，疤痕太久了，早就已经没有当时那么可怕：“我是被打的人啊，你不帮我出气就算了，怎么听着我像是活该被人打啊。”虽然斛律卓岚这一鞭子，我确实受的无怨无悔。
“谁打的你，我帮你报仇。”方重明的手按在我的手背上，他呵出的气，带着点酒的醉意，他靠在我的肩头，轻轻笑了一下，“我现在是皇帝了，我来帮你报仇。”
“算了。”我本来不想说，但今天我难得梦到往事，忍不住还是开了口，“我哥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