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国公一党的人原还在变着法地求情,想着皇帝如此仁慈一定会回心转意,谁会料到到华长明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死了!真砍了头倒也是分明,然而死得如此蹊跷,荣国公一党的人一定不会善罢甘休。前殿还不知是何情况,后宫之中皇后在月华殿里晕了过去,皇帝更是震怒,命令大理寺和刑部之人联手彻查。

    堂堂三品大员,未来承荣国公爵位的人啊,天牢里还能发生这种事?!于心然乍闻之初也是十分震惊。

    此时继续发酵,在京城掀起轩然大波,矛头自然而然指向了前几日弹劾华长明的谢家。谢家靠着谢淑妃成了朝中新贵,人丁又兴旺,眼下虽然华琳琅身居后位,背后又有荣国公府撑腰,可是荣国公嫡系子嗣单薄,往后十年、二十年呢?若是谢淑妃继续得宠,那将来又是什么光景?但凡有点心思的人都不免想到这一层。

    不过,于心然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皇后不能理事后宫乱套了,她倒是读起《周礼》。

    会试就在这几日。

    “娘娘,侯府四小姐求见。”一喜进来禀报。

    四姐?于心然命屋内其他下人进去,才叫一喜传四姐进来。

    于心然在侯府的时候过得同下人一般,四姐也是庶女,被侯夫人拿捏多年,两人之间倒是有些同甘共苦的姐妹情谊的。

    “妹妹。”侯府四小姐于柔然进屋来,脸上神色戚戚。

    今日小琴并不当值,每个月她都会回侯府一次向侯夫人禀告诸事。于柔然既然挑了今日进宫,那必定是有意要避开小琴。

    “怎么?侯夫人又欺负你了?”

    四姐于柔然人如其名,性子软弱,如果不是被欺负得实在受不了了,一定不会进宫来找她诉苦。

    于柔然进屋便一通哭,她本就长得惹人怜爱,这么一哭惹得于心然也想起往日在侯府之中过得心酸日子,拿起帕子抹了抹眼泪,“姐姐你倒是说啊,如今我处境比你好些,说不定能帮你。”

    “娘娘,侯夫人她要将我嫁给恭老王爷作侧妃。”于柔然哭诉道。

    什么?恭王爷是皇帝的叔父,今年已经六十多岁,王氏真的是不把她们当人看!

    “父亲呢?父亲怎么说?”父亲永安侯碍于王家的面子,在侯夫人王氏面前软弱谦让,但是对她们还是不错的。

    “若是父亲能为我着想,我怎么会如此唐突进宫来找贵妃娘娘诉苦呢?!”

    于心然听她这么说,心里了悟。王氏一族一直于父亲有强大的助力,故而父亲身居高位,又有了她如今的贵妃之尊,可即使已为贵妃,又完全受制于他们。

    看似唇齿相依,实际自己只是一个傀儡罢了。说到底这其中的关系盘根错节,她都说不清道不明,对于王氏,于心然又恨又怕又担心失去她这个依仗而从高处坠落。

    一阵沉静之后,于柔然道,“今日,王氏回她娘家吃酒去了,我才敢出来。”

    “吃什么酒?”

    “她兄长上个月刚升了礼部尚书,今日王家在家里摆宴。”

    “礼部尚书换人了?”于心然惊诧道,她倒没留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