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
胡蝶说：“不说这个行吗？今晚除了星星，我什么都不想看不想听。我是喜欢你的，但知道应该到此为止了。”
沉默在车上发酵，酝酿出了几分说不出的苦涩。
今晚，谁也没去看星星，因为各自都明白，雨夜不可能有星星。之所以这么说，不过是想告诉对方，“我要离开你”，你准备好了吗？
没去看星星，开了间房。洗完澡，热气蒸腾，她的身体泛着水汽，对于阿九来说，这是致命的诱惑，是与他截然相反的年轻。
他是八六年的人，身体干瘪、苍老，已经不再年轻。为什么出轨，原因有很多，多到数不清。
在没遇见她之前，他觉得，人生一眼可以望到头，绝望、痛苦、怅憾。种种心情交织在一起，组成今日这般矛盾的人，他后悔，懊恼，可这些都没用。
至少现在，他的心是活的。
因为爱着。
灯光暗下来，胡蝶坐在沙发上，背对着他，她的身体像会说话，哪怕只是静静坐着，就已是故事本身。
“哥，如果有天我走了，你会找我吗？”
阿九站在她身后，抬手，指尖在触碰到她发梢时，又落下来。
他心事重重：“会。”
“所以才要分开啊。”
胡蝶回头，春水盈盈的眼睛望着他，明明前一秒刚说过无情的话，下一秒却露出酒窝，不点而红的唇瓣开合着：“重庆有什么好玩的地方吗？”
她总是这样，一边无情，一边若无其事。其实心里已经下起了雨。就像猫咪，可以亲近，但那种亲近，几乎雁过无痕，令人捉摸不透。
她总多愁善感，任何风吹草动，都能成为她伤心的原因。
他滚动了下喉结，说：“你想去哪里，我开车带你去。”
“不用。”
她站起来，与他平视，眉眼弯弯，带着几分醉人的清媚：“哥，你爱我吗？”
阿九的心揪起：“怎么忽然这么问。”
抓不住的无力感涌上心头，阿九觉得，她随时都要离开。她要离开他。这几个字在心头炸开，不安害怕与恐惧攻城略地，攫取着随时烟消云散的爱。
他说：“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