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出走过程就像雷加判断的一样,提利昂装成是个孩子静静趴在桑铎肩膀上,韦赛里斯则和泰莎一样,裹着斗篷遮住发色,装成同行的弟弟妹妹,这帮人带着数个箱子做随身行李,堂而皇之上了一艘早就联系好的,即将开往布拉佛斯的紫色贸易船。

    这船归属自由堡垒。一上去,韦赛里斯就摸出那枚铁硬币,找到船主,郑重说出了那句话:“挖了蘑菇累死。”当然,这是瓦雷利亚语,“凡人皆有一死”。作为王子受到良好教育的韦赛里斯能说母语瓦雷利亚语,博览群书的小恶魔也交流不在话下。

    船长吃惊,立即回答,“凡人皆需侍奉。”跟着就把韦赛里斯一行人奉为座上宾,扬满风帆直奔异大陆目的地:城邦布拉佛斯。

    夏季炎炎,但在狭海海面航行的日子非常舒爽悠哉。他们吃着各种新鲜的鱼虾蟹,葡萄酒和果汁都用木桶吊着冰镇在夜晚的海水中,想喝多少有多少。风平浪静的海面像巨大的暗色宝石,头顶构成七大流浪星座的繁星漫天闪耀,清凉海风吹动小王子长长的银发:他趴在船舷边,望着越来越远的维斯特洛方向,祈祷自己能早早功成回家。

    这次结束后,我就能一直伴在哥哥身边吧?

    提利昂吃饱喝足,穿着一件泰莎之前新缝制的丝绸衬衫走上甲板,他望着韦赛里斯,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思念谁……总之绝不是疯王。

    “嘿!”他走去打断朋友的惆怅,“大海真美,我之前只在书里看到,远航船只和美人鱼的故事,你猜我们会不会遇到?”

    “不想遇到。再说这是我们运气好你才会觉得大海美丽。万一遇上风暴颠簸,哈哈,你就会趴在床头呕吐不停。”韦赛里斯回答道,“泰莎她还好吗?你不照顾她?”

    “她从未坐过船,有点晕。我看着她喝下了苹果柠檬汁,现在在休息。”

    “那就好。”韦赛里斯问,“接下去你的打算是?”

    “我爱泰莎,我想在布拉佛斯和她结婚。再在当地买一所房子,和她生活。太棒了,不用担心父亲知道这一切后的反应----反正他没办法派兰尼斯特卫兵追杀过狭海。”提利昂咧嘴笑了,能让父亲愤怒却拿他没办法的感觉极舒心,“瑟曦也会更恨我,因为我和平民私奔,有损她的淑女形象,这会儿估计在诅咒我呢。但是,哈哈,她也无计可施。”

    “你不会打算一辈子躲在这吧?”

    “当然不。找到适当的机会,我会回家。”

    韦赛里斯笑了,揶揄他道,“我知道这个机会是什么,哈哈,你得等泰莎生下孩子。”

    提利昂点头,面色严肃起来,他凝视远方,“我希望孩子不要像我,因为那样,我不能带他们回去。父亲不会有丝毫垂怜之心。他厌恶我是侏儒,更不能忍受侏儒的血统顶着兰尼斯特的名字一代代传下去。”

    “会生下健康孩子的。”韦赛里斯安慰朋友,话锋一转,“不过,我建议你们不要这么早就,就做男女之事。起码等两年吧?这种事不要年纪轻轻就开始沉迷!你看我哥哥雷加,他二十岁之前洁身自好----二十岁后也一样……想追求他的女人可以排队绕红堡一圈!可是哥哥多么有定力啊!自控是优秀男人的必备条件哦!反面例子就是劳勃拜拉席恩!”

    又来了。提利昂望着韦赛里斯眉飞色舞的表情,在心里说,王太子如果真的和某个姑娘发生亲密关系,你未必能受得了。可怜的韦赛里斯,我的朋友。但愿你不要察觉这是什么缘故。我原以为我家的情况就够棘手的呢。

    但对于韦赛里斯的建议,他答应下。

    “好吧,我能等,让泰莎再长大一些。我们先正式结婚。当然不可能太久等到二十岁。”

    “这就对了!你知道仁王杰赫里斯吧?他和妹妹结婚后,虽然两人赤身同睡一起,无时无刻不接吻,深爱着彼此的他们也足足将近两年后才发生关系哦。所以后来,亚丽珊先后生下了十三个孩子!绝大部分都很健康!她四十多岁都能生!越晚做那个事,越好,所以你等着瞧吧,我晚婚晚育哥哥的孩子,一定出色。”

    提利昂勾起唇,附和他道,“我相信。王太子晚婚……绝对是件好事。”

    年少的他们怀着无畏又新奇的冒险精神,终于抵达了厄斯索斯大陆的西北角:由许多岛屿组成的布拉佛斯,自由堡垒最强大的一个城邦。一行人挤在船头,好奇地瞻仰那耸立于两座珊瑚礁峡谷通道中央的巨大雕像:手持断剑的盔甲战士,布拉佛斯的标志泰坦巨人。它有多大呢?所有入港的船只都从巨人迈开的腿间通过,它是开凿峡谷而建,祭司每天攀登内中的五百多级阶梯,在天黑前点亮断剑——那就成了一把熊熊火炬,照亮航路,诠释布拉佛斯的精神内涵:自由!

    这里信仰自由,人种混居,贸易繁荣,城市保证所有布拉佛斯的男女老幼都永远不会成为奴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