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萧玉杏收拾好自个儿,带着贾姑娘出了门。

    两人同乘一车。

    贾姑娘一直咧着嘴儿笑。

    也不知她在乐呵什么。

    萧玉杏觉得她实在有趣,就问道:“姑娘在想什么呢?”

    贾姑娘“啊”了一声,抬头看向萧玉杏,就笑得愈发开心了。她眉梢带笑,眼里有光,一副娇憨懵懂的天真模样儿。小小声说道:“阿姊,我以前没出过门。”

    萧玉杏看着贾姑娘面上的笑容,原本烦闷的心情突然好转,笑道:“那你不想知道马车外头是什么样儿的么?”

    贾姑娘渴望的点点头。

    萧玉杏便掀起了车窗帘子的一角,朝外头看了一眼。

    贾姑娘立刻有样学样的撩起了她那一边儿的车窗帘子,也往外头瞅了一眼。

    “好像……无论哪里的冬天都一样!”

    贾姑娘说道,“可要依我说呢,秋末才是个最真实的季节,树上藤上的瓜儿果儿丰收了、离了枝头,然后花儿谢了、草儿枯了、叶儿落了,大家都不再需要那些树儿藤儿了,就哪儿哪儿都是光秃秃的了。”

    “这就像男人们要修习的君子六艺、女子们要苦练的容德言功一样,真要是除去了那些,谁比谁厉害?谁又比谁好看?”

    “可那才是真正的人心哪!”贾姑娘叹道,“……如果人心就像这些冬天里光秃秃的树,谁好谁不好看,一目了然才好呢!”

    萧玉杏若有所思地看向了贾姑娘。

    ——这小丫头片子,想得倒挺多的。

    贾姑娘歪着头看向了萧玉杏,问道:“……阿姊笑什么?”

    萧玉杏笑道:“我且问你,你嫌外头的树,每一棵都是光秃秃的、不好看?”

    “可不是么?”贾姑娘答道。

    萧玉杏抿嘴一笑,“可我却觉得……全都好看。这世上从来也没有哪两个人生得一模一样儿、连性情也相同;更加没有两棵树长得一模一样、连枝桠也长得相同的。”

    “既然每一个人、每一棵树都是不一样的,就都有各自不同的个性。”说着,萧玉杏又指着远处的一棵枯树说道,“那棵树可好看?”

    贾姑娘道:“也还成。”

    其实挺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