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北之地的万年冰川之上,瘦弱的寒梅树已经被拦腰斩断,一半的枝干倒在了雪地上,被厚厚的白雪覆盖了大半。

    白衣的男子站在寒梅树的残骸边,捏着手中寒玉笛子的指尖用力到泛白。

    他咬着牙,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好你个卫临,够狠!”

    此时他无比庆幸自己有先见之明,早早将鲤卿的神魂一分为二,不然他今日可就彻底失去鲤卿了。

    到底还是他不够谨慎着了卫临的道,复活鲤卿的事情只能被迫延后了。

    他眼神冰冷,抬手一拂衣袖,寒梅树的残骸就被碾压成了灰烬。寒风一刮,灰烬就随着寒风洋洋洒洒的飘散在空中。

    白衣男子凝视着远方,皮笑肉不笑的说:“卫临,我们走着瞧。”

    天门之上,修养了两天已经能够下床走几步的卫临突然头皮一阵阵发麻,好像要炸开了一样。

    他预感到有什么关于自己的事情要发生了。

    不过现在这并不是他能关心的事情,目前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好好养伤。

    他已经在床上躺了六七天了,再躺下去人都要发霉了。

    卫临咬着牙将自己挪出了房屋,深秋正午的太阳不算毒辣,更不刺眼,但长时间待在屋里的卫临还是被刺激眯起了双眼。

    他抬手挡在眼前,整个人沐浴在阳光里,感觉身上的沉沉病气被温暖的阳光驱散了一大半。

    药童一直在外头侯着,见他居然自己下床跑了出来,顿时脸都吓变了色。

    他急急忙忙冲到卫临身旁,“夫人,你身体还未好,怎能自己下床跑出来了呢这秋日虽说不算冷,可夫人毕竟身子孱弱,这若是不小心感染了风寒,您让青炽如何向殷先生和门主大人交待”

    卫临道:“我还没那么娇弱,你过于担心了。”

    “青炽怎能不但心”

    在小药童眼里,瓷娃娃就是卫临的代名词,真真正正的一不小心就会摔碎了的那种。

    卫临有些好笑的摇头,没再说什么,而是跨过了门槛,继续艰难的挪向庭院之中一摇一晃的藤椅。

    小药童拿他没办法,劝又劝不住,他只好跟在卫临身旁,扶着他的手臂好让他不至于走得太吃力。

    当卫临坐在庭院的藤椅上时,他已经累得气喘吁吁脸色煞白,额头上的冷汗像水珠一样滚落,打湿了两边的鬓发。

    小药童一边叨叨絮絮的念着他,看他实在太累,沉吟了片刻,转身冲回屋里去。只听一阵翻找东西的窸窸窣窣声,不到片刻,小药童去而复返,手里多了一把蒲扇一个张薄毯,还托着一个放有茶壶茶杯的托盘。